第九百二十三章 惊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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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太妃眼底难掩关切。
杨云溪笑了一笑,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太妃原也是知道了这件事。”
曾太妃原有一肚子的话,可是看着杨云溪这般模样,却是反而一个字也是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说一句:“贵妃你心头又数就好。”
杨云溪应了一声,看一眼曾太妃的裙子,微微一皱眉,吩咐染心来拿一条她的裙子先给曾太妃换上。
曾太妃却是笑说不用:“也不打紧,一会儿就干了。”说着又来逗小虫儿,一时之间屋子里倒是颇有些和乐融融之感。若非是朱礼这般,只怕气氛倒是更好一些。
中午时分,雨势便是又小了许多,虽说照样一直在落雨,可是不过只是绵绵小雨,远远没了昨日的声势浩大。自然,也基本是不影响人做事儿走动了。
用过午膳还未曾来得及小憩少焉,刘恩却是过来请杨云溪来磋议政事。杨云溪微微有些诧异——子从立太子之后,她便是有意将自己摘出来,不再来看折子,只让刘恩每日过来挑要紧的回禀就是。所以刘恩这个时刻过来请她……
下意识的,她便是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刘恩摇摇头,趁着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有人想见一见贵妃您。”
杨云溪一怔,还想再问,却是又压下了,只是笑道:“我来换件衣裳。”不管是谁,横竖见了也就知道了。
只是饶是心中再怎么静谧,待到见了那人的时刻,杨云溪照样狠狠的愣了一下:“陈将军?”
陈归尘此时应该是在边关才是。可是他却是出此刻她面前。
陈归尘满面的风尘之色怎么都是掩饰不住。见礼之后,他便是直接了当的问道:“如今皇上是什么情况?”
杨云溪压下心头那些惊奇和惊喜,苦笑一声:“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陈归尘抿着唇角,面色有点难看。好半晌才听他道:“朝中场面地步我也听说了,下一步,只怕他们是要逼着贵妃将权放下来了。”
如今杨云溪心底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陈归尘的耽忧不是没有意义的,而是支持墩儿的人必定会如此做。
毕竟,只要朱礼昏睡的事儿让所有人知道,她过问政务的事儿便是瞒不住。到时刻,支持墩儿的人,或是心中有些盘算的,必定是宁愿这权力捏在他们手里,而不是她一个后宫妇人手上。
只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她也并没有多少方法。一个后宫不得干政,便是如同千钧巨石,一会儿就将她压得逝世逝世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杨云溪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样子:“若是皇上一直昏睡,我把持着朝政也没多大意思。倒不如早些让出来。”
“太子年幼,恐被包藏祸心的人当做了傀儡。”陈归尘面色甚为难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已经是看见了那一幕。
杨云溪照样苦笑,无奈反问:“我知道。可是……我又能如何呢?”
若是墩儿是她的儿子,她尚能强硬一些,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此刻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陈归尘被杨云溪这般无奈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随后神色便是更加难看了:“可是,纵然贵妃你放手。那些人,也未必会放过您,放过阿石殿下,还有……”
陈归尘的目光落在了杨云溪的肚子上,神情晦涩,却是说不下来了。
杨云溪知道他这是耽忧自己,当下反倒是笑了起来:“这个倒是不怕,我若是连自己安危都护不住,如何会轻易放手?”
她没有干政的心思,也不想把持朝政,可若是有人要想置她于逝世地,不给她活路,她却不会坐以待毙。
陈归尘看着杨云溪风淡云轻的样子,虽不知她何处来的自疑,不过却照样觉得心头骤然一宽,也放下心来,最后却是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干巴巴说一句:“那就好。”
如今他们各自已经是有了珍视之人,倒是少了几分尴尬。只是却是又多了几分疏淡:男女有别,有许多话,许多关心,却也是自觉不好再说了。
倒不是说他念念不忘,而是看见杨云溪,他便是禁不住的想起那一段岁月来,然后觉得自己竟是有些荒诞。说句实话,而今他才算是清楚,其实当初那么不肯放下,不过也是许多不甘罢了。而如今想清楚了,倒是一会儿就放下了。
“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贵妃直接吩咐就是。”陈归尘如此言道,却是说得坦坦荡荡。末了又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我能否见一见皇上?”
杨云溪应了此事儿。末了又问一句:“为何陈将军突然归京?此时……将军应该是在边关才是。”
盛夏之后,便是金秋。而金秋关于关内是丰收之季,可是关于关外却是意味着隆冬将至,冰天雪地无法放牧。而此时,最是战事容易发生之时。
陈归尘一怔,随后道:“不是贵妃您让我回京的么?”
这下,杨云溪也是整个儿的愣住了:“什么?!”
陈归尘意识到不对劲,面色骤然难看起来:“我接到飞鸽传书,是一封秘疑,让我快速回京护驾。”
“所以你便是日夜兼程,飞速回京了。”杨云溪接过话头,面色也是十分难看。
刘恩在旁边听着,也是觉得不对劲,面色同样难看。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杨云溪怕边关出事,从未提过要让陈归尘回京来——哪怕是谁人时刻,他们成日提心吊胆,就怕京师被人夺来。与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此时,让你返来,却是只怕来不及。”杨云溪脑子里思绪纷纷,她却是竭力的静谧下来,一点点分析:“此事儿,要么是为了夺你的兵权,要么就是冲着我来的。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这三种情况,谁都清楚只怕是最后一种更可能些。
一旦陈归尘被问了罪,就算想护着宫中,也是没有谁人能耐——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这张宏大的网,他们也宛如彷佛终于可以窥见一点,却是又只觉得心惊胆热,莫名不安。这一场算计,他们果真能躲得过,谋得安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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