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是魔非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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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便有消息传到无妄城来，果然不出常林所料，那兵士飞速高喊着前方的战况：“袁定方迎夏江入城，凤栖梧城下撤军”。
要说原来的无妄城算是忘川八城之末，这别云城却只仅次于尚贤城与忘川城之后，其城防工事自然十分完善，又岂是凤羽卫可以强攻而下的。
等到这消息传开，天风帝国上下一片哗然，要知道，这无令擅入城，这等行为已算是公然的叛逆了。
要知道这叛逆者还不是别人，那可是云水军的主帅夏江。这下可就好玩了，平叛者平叛不成，反倒是自己叛了，这可真是个大新闻。
这关于方才一统北俱芦洲的天风帝国而言，可真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其声之响，整个人间都为之而震颤。
一处山谷中，将军立于山顶，与之并排而立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戴着面具的须眉。
将军笑道：“还真让你说准了，我那师弟这会儿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你说人眼看狗低本也没错，可问题是那夏江可不是狗，那是一匹狼”。
轮椅上的须眉咳嗽一声之后方才白了他一眼：“你看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师兄的模样”。
将军一听，顿时有点气愤，紧了紧拳头：“他逼逝世玄光的时刻，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兄”。
轮椅须眉看向落寞的李启乾，也是不忍，只是淡淡道：“启乾，黄老前辈和裴将军说的没错，这人间大乱，终将是乱于人心，巍巍天道并不恐惧，恐惧的是人心，人心之祸，方才是人间大患啊”。
还不待李启乾再说话，柯浩然再接着说道：“连我都小瞧了夏江，不但是别云城，周边的风后、下沛、少平三城之城主，竟也是他的人”。
李启乾闻之这才赞叹道：“什么，这狗日的夏江，倒真是让我看走眼了，没曾想，他还真是个人物”。
那里的柯浩然这才笑道：“本就是一盘乱局，越乱越好，这不是还有你的小师弟么，若没有这样的乱局，他怎么浑水摸鱼，如鱼得水呢”。
柯浩然想到此，眉毛微挑，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看向李启乾，便又闭嘴不言，他知道这狗日的聪慧着呢，根本不用自己提醒他。
那李启乾这才反问道：“你可别光说我了，你的小师弟呢”。听他提起自己的小师弟，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小师弟，柯浩然却显得开心极了，竟是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李启乾，将自己的衣服掀开。
李启乾定睛看来，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就地，然后更是表情大变，发疯似的扯住他的衣服，怒喝道：“柯浩然，你真tm是个疯子，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罢那不可一世的天风军主帅竟像是失来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痛哭起来。
柯浩然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就算他没有意了，他也知道，李启乾此刻心痛极了。
直等到李启乾安静下来，柯浩然这才安慰道：“我不过是一个被众人遗忘的人，是黑暗堕落的代名词，这世上亦无我再记挂的人，这心要来又有何用”。
李启乾闻之更是难熬，疯狂冲他吼道：“你个疯子，那我，我算什么”。
柯浩然看李启乾气急松弛的样子，一脸笑意，可就连无心的他，此刻也心疼他极了，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人”。
李启乾没想到这柯浩然此刻还有意情恶作剧，自然也拿它无招，只是像个怨妇一般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柯浩然却是笑嘻嘻道：“他妈的，摆一副臭脸给谁看，要说起来，我小师弟是为了救你小师弟，劳资是为了救我小师弟，那这算来算来，不就是你李启乾欠我的么，你在这摆什么臭脸”。
李启乾闻言更加难熬了，只是这次反倒是静谧了许多，不哭也不闹，只是淡淡道：“什么时刻的事”？
柯浩然再回想起那一次相见，笑吟吟道：“就是上次你伴我见他的时刻”。
李启乾这下才算彻底清楚了，他知道为什么他的病情会恶化得那么严重，最后连路都走不动了。
还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那是一个白衣折扇风采无双的翩翩君子，这不是别人，正是浩然无双的萧堇玉。
狭路重逢，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不修边幅，身披甲胄的汉子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受面人。
萧堇玉连让三次，对方却硬是针锋相对，有意为难。萧堇玉顿时便知道对方是有意的了，萧堇玉折扇一开，这才缓缓道：“好狗不挡道”。
那受面人只逝世逝世看着他，一动不肯动。一旁的李启乾却是火气上来了，当时便要脱手，好在受面人及时制止：“好了，在这里逞什么威风，有本事打你自己的小师弟来，我的小师弟还轮不到你教训”。
李启乾没好气的让到一边，那萧堇玉则是一脸懵，柯浩然这才缓缓道：“我是你师兄”。
萧堇玉闻之再是一震，亚圣一脉，如今仅余他一人，就算自己，如今也退出师门，哪里还有什么师兄。
要说起来，只有晚年被师傅亲自逐出师门的那位。可其行为可以惊世骇俗，离经叛道，就算是在整个儒家也鲜有人提。
倒是萧堇玉看过他不少笔记，只觉得是惊为天人，他也不知，自己的师傅为何舍不得拾。
他当面问过几次，他师父却是不愿多提，他自是不敢多问，他也只知那人姓柯名浩然。
萧堇玉想到此，便试探性问道：“你是浩然师兄”？受面人点头确认，萧堇玉自然是惊奇万分，曾经见其论述便心生仰慕，还盼有一天得见一面，如今便也算了了心愿，只是没想到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萧堇玉此刻已被认定为魔，自然也理解被别人误解的滋味，也深知这样的标签是何种的痛苦，自然也不再在乎世俗的眼光。
便恭恭敬敬、郑重其事向柯浩然行礼：“堇玉见过浩然师兄”。柯浩然安安静静受完这一礼，内心却早已笑开了花，也许这一刻，他终于回到了谁人亚圣首徒的身份，可能于他而言，这才是他最想做回的自己吧。
.cascoo柯浩然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越看越喜欢，这才缓缓开口道：“堇玉，是魔是佛又有何干，一切身份，形同虚设，饶是魔又如何，不过是一切迷碍，你只需记住，你就是你，就行了，那有什么魔”。
萧堇玉大为震撼，心神激荡，那体内的魔性闻此言论，直接苏醒，那魔气滔天，宏大的魔像应运而生，威势之盛，当真时天地失色。
那魔像则是俯视柯浩然，怒喝道：“小小人类，休要放肆，吾乃第六天魔王波旬，魔道之高，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跪地求饶，否则休要怪本王无情”。
一旁的李启乾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一激灵，想都不想，便要抽身上前。
可只见一阵魔气自柯浩然体力涌然而发，其气魄之盛，魔像之大竟是能强压波旬一头，还不待波旬继续言语，那柯浩然所化之魔像，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顷刻间便将那魔像打得烟消云散。
“滚一边来，我是在和我小师弟说话，有你什么事”。那萧堇玉恢复正常，可再看向柯浩然时，则是骇然无比，那柯浩然则是撤下魔像，淡淡道：“我虽是魔，魔却非我”。
萧堇玉只感觉神识清明，大有所悟。之前困住自己的障碍在这一刻被轻松粉碎。
萧堇玉连闲再是恭敬一拜！柯浩然扶起萧堇玉，从怀里摸出一块如玉般的东西，晶莹剔透，明亮无比。
“堇玉拿着，这是师兄送你的碰头礼”。萧堇玉自知不可辜负师兄一片心意，只得收下，柯浩然知，他却不知，这既是第一面，亦是最后一面。
初识即是永别，他又怎知道，第一次碰头，谁人人就将他的心掏给自己。
往后的魔王波旬永远感念这个人间，他知道，哪里有人，仅是初见，便掏心以对。
所有的善意在那一刻都被定义为值得，所有的误解在那一刻都被释然成虚无。
波旬是魔，但魔却不是波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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