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虚假的项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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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露葵自然地转身，慢步走了过来。

她走的不快，灰原初却觉得浑身僵硬，坐在皮椅上丝绝不敢动弹，一直到她绕过桌子，停在了他身边。

折露葵伸手帮着灰原初转过椅子，让两人面对面，然后低下头来伸手挑起灰原初的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知道这份血肉是从哪里来的吗？”

灰原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他突然想到了答桉，却不敢说出来。

……这份血肉，不是他之前交给折露葵的。

折露葵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了看似和以往相同的愉悦微笑，然后渐渐答道：“猜对了，是酒会就地被杀逝世的那名‘昏眠少女’的。”

但空气中的压力，却愈加沉重。

“……”

“那么，小灰，你为什么会从属于‘昏眠少女’的这份组织里再生出来呢？”

“……”

“因为所谓将你献祭而召唤来的神话生物，其实就是你。”

“……”

折露葵伸出手来，像是要揉头……却将五指如钢爪一般文风不动地按在了灰原初的头顶上：“但为什么要假扮神话生物呢？自然是为了……骗我。”

灰原初一动都不敢动了。

他终于清楚了为什么之前折露葵在按动焚烧按键的时刻可以很冷静。

因为那其实还算不上惩罚。对折露葵来说，那只是一场事前设计好的“实行”，用来进行“最终确认”。

——直到他转移到了“无头骑士”的血肉上，折露葵终于完成了她的最后实行。

她终于彻彻底底，亲眼确认了“灰原初就是那名无头骑士”这件事。

折露葵则又开始重重地重复最后两个字：“骗我。”

“骗我。”

“你，骗，了，我。”

“这……这不能算骗你！”求生欲让灰原初拼命辩解道，“因为你完全没说过不许我来赞助火铊和亚瑟啊，你不是还说过我可以随便来玩，只要最后记得返来就行吗？”

“所以我这不是返来了……么？”

“不是这个问题。”折露葵收回放在灰原初头顶上的手，俯下身子，将脸接近了过来，双童里似乎有火花闪烁，“……你觉得我在说火铊？不，不是那件事。你和谁玩，怎么玩，我不至于都来管。”

“你帮了火铊？杀了蛇？其实那种事情我也不关心。而是——”

从她的眼睛里，有比之前沉重上千百倍的压力，正源源不绝地压了过来。

沉重到彷佛正空气都摇摇欲坠。

她突然不再说下来了，只是继续着魔一般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已经抓住了灰原初的脖子，十指已经扣紧，几乎抠进了他的脖子里。

——失控。

灰原初惊奇地发现，折露葵的情绪失控了。

不再是冰原上的冰花，而是凝集冰花的冰原本身，如同一块宏大的浮冰，被下方涌动的巨浪推动着轰然撞了过来。

折露葵的双眼一片茫然，似乎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理性思绪了，只有最原始的情绪。

她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再来想了。不来想理由，不来想惩罚，不再如平时那般，任何行为都有着背后的理由与盘算。

她头一次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宣泄着情绪——通过将所有的力气与意志都放到她的双手上，用力陷入灰原初的脖子的方式……

好像那样就会像两团面团相互融为一体一般。

终于，从她的齿间泄露出几乎听不到声音的一句话来：“……我是真的觉得你逝世了。”

灰原初原本正默默启受着，同时犹豫该不该禁止折露葵——照这样下来，折露葵从精神上会无法支撑，身体上也会受伤。

而此时听到这句话，他却突然有些发愣。

心底的记忆中，突然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幕……在他们之间，是不是在什么时刻发生过？

灰原初很快就想起来了，那是在圣结学院中，天之锁拉起来之前的最后那一幕。

胸前穿着无形锁链的少女同样掐着他的脖子，却在一边温顺恳求着他的回应。谁人时刻，少女对他说的是……

所以，此刻的她，已经接近谁人时刻的她了吗？

虽然被掐着脖子，灰原初却艰难地笑了起来，由于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再次触碰到了少女的内心。而她渴求的，正是他渴求的。

简直就像是齿轮嵌合一样的命运，不是吗？

灰原初伸手触摸了下折露葵的脸，令她本能地一愣，被吸收了注意力。

然后他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清楚了，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

“从过来，此刻，到未来，你都只有我。”

“所以我不可以离开。”

“哪怕是逝世，哪怕只是假的，哪怕只是少焉，都不可以。”

最后，灰原初握住折露葵的手腕，尽量轻柔却坚定地，将她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扯开。

——好让他的下一句话，清楚地说出来：“因为你曾经对我亲口启认了的……你害怕失来我，你需要我。”

折露葵突然中止了动作。

停顿少焉，她甩开了灰原初的手，飞快地向后退出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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