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名家公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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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知道秦时世界的太乙山应该就是自己熟悉的谁人终南山。 相传周大夫函谷关令尹喜曾于此结草为楼，以观星气，故名草楼观，后来简称楼观。道家祖师爷老子在楼观南筑台为尹喜授经，故台称“说经台”。 道家于是在这里扎下了根。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动物资源、植物资源、矿产资源丰富，汇聚天地之灵，简直是崇尚“道法自然”的道家的一块天赐宝地。 由于道家的存在，这里的小镇几百年间发展得不错，规模也渐渐扩大，颇得道家韵味。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的男男女女，不慌不闲，怡然自得。 陆言穿越过田亩，视察到这些普通百姓脸上纯朴自然的笑容，不由地对道家的印象好了不少。 抵达小镇集市的时刻，他更是瞪直了眼睛。最为重农抑商的秦国，这里的市集也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足以与桑海媲美。 随即他反应过来，五年一次的盛事即将到来，诸子百家来这儿可都是出手阔绰的，有这样的情况也理所应当。 陆言找了一家客栈，安排下几天的住宿，刚跟掌柜的吩咐完事情，就听到对面传来阵阵喝彩。 “掌柜的，对面酒楼怎么这么多人？”陆言看着飘荡的酒字旗下满满当当的人，不由询问。 掌柜的刚收下陆言的钱，笑眯眯地捋着胡子，“师长教师，这几日名家的公孙师长教师在对面大摆辩合擂台，吸收力非同凡响。呵呵，我的生意也被他带起来了。听到方才一声锣了吗，看来这位公孙师长教师今日已经连胜六场了。” 名家公孙？ 这是一种营销手段吧，他估计跟酒楼合伙了～ 陆言的好奇心上来了，秦时世界最不可思议的存在——公孙玲珑，当年可是好好地惊吓了他一把，这个公孙师长教师，又如何呢？ 他把房牌拿在手里，招呼几个人问：“我想来见识一下这位公孙师长教师，你们要一起吗？” “名家公孙？据说他们嘴皮子很厉害，我倒想看看他们能不能说得过师长教师你。”焰灵姬袅袅走到陆言旁边，饶有兴趣。 无双和小驱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一方则已经拿着房牌走上了楼。 陆言眉毛耷拉一下，“走吧。” 两人就来处对面酒楼。 酒楼足有三层，辩合的两人就坐在二层临街，让过路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位羽扇轻摇，一袭白衣，气宇轩昂，头扎的巾带随风飘荡。 似你，诸葛孔明？ 而对面这人方才坐下，身穿棕色的少服，束发戴冠，腰封的礼结显示，他是一名儒生。 想必那位孔明兄就是公孙师长教师，儒生应该是新的敌手。 公孙以扇指着楼下街上的陆言，开口道：“兄台可曾见到那匹白马？” 陆言茫然，你指我干啥？ “哒哒哒” “借过一下。”这时刻一位牵着白马的将军模样的人走过，马上坐着一个白发女孩儿，看着周围的眼神亮盈盈的，煞是可爱。 “好眼熟啊。” 陆言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对奇怪的组合走过来，却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儒生回应：“看到了。” 公孙将羽扇放至腿上，“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儒生点头，“好，就以马为题。” 公孙轻笑摇头，“错了，是以白马为题。” “这么巧？刚来就能见识到白马非马。”陆言心里兴趣盎然。 焰灵姬单手叉腰，朝陆言抛个眼神，搬弄道：“来了，白马非马之说，师长教师有把握破解吗？” 陆言不屑：“看他对自家祖师的学问掌握得如何，如果只会诡辩，虐他如虐狗。” 焰灵姬听了娇笑不已。 儒生主动请问：“师长教师说以此马为题，鄙人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公孙叹气：“本次辩合是以白马为题，并非以马为题。” 儒生反问道：“难道关于公孙师长教师而言，这白马与马之间有区别？” 公孙反问返来：“难道关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众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 “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而特错。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公孙这话说得甚是大声，羽扇挥出残影，似乎对方说的话，滑天下之大稽。 此言一出，吃瓜群众惊呆了。 “天啊，这个公孙师长教师疯了吧。” “就是，白马不是马，不是胡扯吗！” “你懂什么，这是著名的白马非马之说，据说天下无人能敌。” “那，他也是胡扯呀。”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胡扯呢？” “那你说叫什么？” “诡辩不能说胡扯……诡辩！读书人的事，能算扯吗？”接着便是什么听不懂的“命也，形也”之类的话，周围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陆言却敏锐地看向这个说出“命也，形也”的落魄书生，此人年纪已经不小，似乎照样个跛子。衣衫褴褛，挑着拐杖，不知道是巧合，照样…… 就在陆言因为跛子出神的时刻，楼上的辩合继续。 儒生不解：“白马非马，公孙师长教师何出此言？” 公孙却换了个话题：“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褐、红、黄，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兄台知道吗？” “当然知道。” 听到敌手的答复，公孙笑得很轻松，“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来，骑了一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 儒生顿时僵住，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呆呆地点头，“这个额，不能同意。” 公孙趁势追击道：“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这话对吗？” 儒生已经彻底失来言语。 “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那匹白马不是马，有什么错误吗？” 公孙羽扇轻摇，站起身，这句话他刻意朝着全街的人说，引起大批的骚动。 儒生也被言语激起，“师长教师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 “哦？”公孙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目对目。 儒生慷慨激昂，“所谓白马非马之说，虽然听上来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而改变。即使师长教师言之凿凿地说白马非马，但是，马并不因为这场辩论就在这个世界消散。这样的天地大道理，才是我辈读书人修行的目标。” 公孙听了以后，仰面大笑，良久才反应过来，拱手告罪：“兄台之言，数典忘祖，鄙人一时失礼，莫怪莫怪。” “你说什么？！” 儒生这次真的愤怒了。 数典忘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启受这样的责难。 陆言听得眉头皱起，要说到数典忘祖，名家公孙，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他没有注意到，谁人跛子，少少地叹息一声，从人群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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