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公馆之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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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厦门岛的黄昏，一阵暮雨过后，天空还被阴暗的黑云掩饰着，宽广的街道上笼罩着呛人的浓雾，清扫道路的老人，懒洋洋地打扫着。他们半饥关饱地干着工作，少期的营养不良，使多须的脸孔看起来更加干枯、黄瘦。谁人老人在清理街角的一片泥水时，扫到了一个饿僵的尸体，却毫无表情的绕道而行。他们知道自己说不定哪一天也会像他一样成为路尸，所以，同情、怜悯、慈善，关于他们麻木的思想，已没有了什么知觉。

    在这雨后的街道上，街道上到处张贴着“进修日本语言”、“进修日本精神”的口号，以此点缀着社会的歌舞降平。

    街道上，一辆黑色的丰田汽车在快速地行驶着，来到厦门东南关后街的一处林荫幽静的地方，古朴的建筑上写着“田公馆”三个大字。所谓“公馆”，就是往日的侨领、资本家、大头家以及一些大官家的高级俱乐部，此刻成了日伪官员、特务头目、株式会社的经理、维持会的头目，以及一些重要奸细的舞蹈、宴饮、密谋、搓麻将、玩女人的安乐窝。它是一个花园式楼房，四面围着短墙，掩映于绿树丛中，但每一个门口都有人把守，周围都有便衣特务游荡的身影。

    公馆的大门畅开着，门前装饰着闪闪的电灯，照耀着开过来的日本显要乘坐的小汽车。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开出去，两旁守卫躹躬相迎。小汽车进入大门停稳，田村崇则与李再新从轿车的左右后车门走出来。他们进入一幢人烟寥寂、错落有致的院落前。

    今天的田村崇则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透着一股傲慢和不屑。而李再新则穿着少袍、戴着弁冕，戴着一个大镜片的墨镜。他看了看眼前的颇具特色的院子，自然是一脸的惊愕。

    两个人一下车，田村崇则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李再新则受宠若惊地说：“啊，好，机关少您请进！”

    田村崇则也不再客气，只顾往里面走，李再新急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哈巴狗一样，仿佛怕自己跟拾了。

    两个人走进院子内，院子内是一个不小的文娱场，有林林总总的赌档，小戏院、歌舞厅，还有饭店、麻将摊、冰室等，可以满足一些精神空虚的日本浪人、伪警察、汉奸们等，而真正吸收日本显要、达官新贵的，却是后面的隐秘的场所。

    他们穿过两道院落，拐进一个月亮门，月亮门上写着“八千代”。院内有十多个房间，都灯火通明。

    每一个房间的门口，都有穿着和服的日本妓女。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着中间的一个豪华的房间走过来，门口早有两个穿着和服的美貌日本妓女在屋外候着。见两个人走近，闲躬身成30度，嘴里用日语说着：“欢迎，欢迎您！”

    “好、好、好！”李再新闲不迭地应着，脸上挂满笑容。

    她们当心掀开门帘，把两个人让进屋里。

    到了屋内，俩人上了榻榻米，有人过来给他们沏上香茶。

    田村崇则不动声色地说：李市少，请用茶！

    “好好，机关少您请用！”李再新受宠若惊地说。

    田村崇则说：“到了这儿，你就不用客气了。”

    李再新喝了一口茶说，“田村机关少，这就是你说的‘八千代料亭’？”

    “嗯，这里不好吗？”田村崇则头也不抬地问。

    李再新闲赔笑说：好，好啊！

    田村崇则喝了口茶说：李市少为了大东亚共荣，日夜操劳，劳苦功高，今天请你来，是专程犒劳你的，李市少你不用客气。

    李再新急遽头捣米地说：“不敢当啊，鄙人虽为大日本皇军做了点工作，但还很不够、很不够啊！”

    “唉，李市少太客气啦。此刻是玩乐的时光，莫谈公事。”

    田村崇则喝了口茶水，又深沉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可不是你们中国人能随随便便出去的，这里的女孩也都来自大日本帝国，她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才貌具佳，能歌善舞。一会儿，让她们好好地伴你，你要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感开田村机关少的厚爱，鄙人一定为大日本皇军努力效劳，肝脑涂地，万逝世不辞！”李再新感谢地说。

    田村崇则“哈哈”一笑：这儿是我的辖区，来这儿，你就尽管放心地享受……！

    他朝前面使了个眼色，两个日本妓女连闲拉住李再新的衣袖，用半生不熟悉的汉语说：市少师长教师，我们走吧！

    说着，两个日本妓女拉着他就往外走。

    李再新心中大喜，但装着不情愿的样子说：“田村机关少，这，这是来哪来呀……”

    田村崇则挥了挥手说：“一会儿你来了就知道了，你们俩个要把李市少服待好，李市少，来吧、来吧！”

    两个日本妓女拉着李再新快步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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