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The Sound of Silence（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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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才是“主角应该做的”？ 这个终极问题一直困扰着古涅。 纵使他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了解过一系列商定俗成的“套路”，但依旧向往“不落俗套”、“足以令人眼前一亮”的专属演出。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少、岁月的打磨、时光的砥砺，他终将清楚一个道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九八，相较於常人，主角不过是能“少思一二，不想九八”罢了。 例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试问让一个身娇体柔、年龄都比你小上个几岁、身份更是你未婚妻的异性来吸收敌方火力，最后自己再来摘桃子......这种事真的能称得上是“主角所为”吗？！ 即使古涅并没有这么想，事前也没有如此商定，但结果就是——表现出来得和上面所述的卑鄙行径如出一辙！正常来说不该该颠倒过来吗？你来大无畏地诱敌，队友摘桃子？ 反正你无论怎么作都不会逝世。 可众人往往并不在乎你怎么想，而只在乎他们究竟感受、听到、看见了什么。 只是有些话古涅要说，有些事他又不得不做。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并不是因为他一直都是“正确的”，而是他能让别人相疑他是正确的。 大热山传来崩殂之声之前，他还在跟数目无穷无尽的地狱恶鬼们来回纠缠。 战况的不容乐观令他心烦气躁，太初关那里毫无来因的沉默以及尖刀部队的了无音讯更是急得他忍不住两眼喷火。 于是古涅做了一件他一直都不想做的事情。 他开始撕咬恶魔小鬼们的灵魂。 比起兽人那宛如彷佛轨范少棍的灵魂，恶魔的就宛如彷佛混杂了硫磺、螺蛳以及一系列腥臭玩意儿的蛋白粉！ 虽说不够优雅，但人被逼到极点本就会做出一系列突破常规、毫无下限的行为，眼下就算是一坨排泄物，他也得硬着头皮咽下来！ 不过效果倒是相当显著，压榨到极致的魔力器官宛如枯木逢春，终于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住了对面出怪的速度。 原本就饱受摧残的雪原此刻那叫一个尸横遍野！雪雕与冰蓝色的尸块是冰雪王国的新衣，多如海沙的异形物种是骸骨宫殿的基石。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蓄水池，两个口子，一个放水，一个排水，什么时刻水池会满？ 古涅屠戮的速度虽然直线飙降，但如故不能一时半刻杀出重围。 他的确掌握着几招大范围杀伤类技艺，但关于此刻的他来说消耗实在过大，释放后会发生相当致命的“空窗期”，如此状况下，无异于舍本逐末。 况且他手中的这柄魔剑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怕他一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便会立即“翻身农奴把歌唱”.......如今的古涅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只是令他骤然心生疑惑的是——冰之傲慢在方才入手那会儿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知是因为对血魔力的压制逐渐发生了抗性，照样吸收的灵魂残渣给予了它一定的自主能力......反正最近它向仆人索取的魔力越来越多，反馈给仆人的杀意却越来越浓重。 古涅如此频繁的情绪波动并非单单只是他自身的缘由，魔剑亦功不可没。 “十......四！”但当远处的震颤越来越明显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双目赤红，魔力充斥着每一条血管，准备全力激发冰之傲慢的热冰领域，以他引觉得豪的凄厉剑招“十四城”杀出重围。 世事无常，有时你纵使知道这么做既没有道理，更没有收益，甚至和逻辑相悖，却照样不得不这么做。 此谓之“人道”。 可当他方才从骨头里榨出了一半的魔力，却惊奇地发现——那几个天杀的传送阵颜色居然变得黯淡了几分，随后“咻”地消散了！ 同时传送门后面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魔们也就彻底被阻隔在了人界之外。 排水的口子堵塞了，水池自然可以很快蓄满。 只是召唤法阵的消散关于古涅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益处是他总算可以脱身，支援厄露恩来了。 坏处则是......他恐怕为时已晚了！ 为什么谁人恶魔会切断传送阵的魔力供应？ 一，厄露恩已然落败，所以不再需要拖住自己了；二，厄露恩的抵抗出其意料，导致他不得不将这些魔力开支“收”返来。 无论哪一个选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谁人恶魔被“净化”了，他释放的法术自然会不复存在。 只是这么想未免有些太乐观了！即使是古涅也不认为一个跟自己战到半残的亚历山大小姐，会有余力击杀这么一个地狱来客！ 她又不是主角！怎么可能临阵爆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能，为什么跟老子打的时刻不爆？ 数个古怪荒谬的疑问搞得古涅心乱如麻，他并没有细细地来思考其中的暗含的隐密，而是凭借超卓的战斗直觉，快速且正确地做出了一个最终讯断——自己喜欢的女人......要逝世了！ 就算她今天一整天都在野逝世亡迈进，那也应该逝世在我手上！而不是你这个不知从哪突然钻出来、毫无预兆、没有伏笔、臭烘烘、脏兮兮、令人作呕的恶魔畜生！ 炽烈、深邃、宏大的愤怒绽放在古涅心间，令他整个人都化为一道血红色的厉影！如一辆嗡鸣超载的火车头，剑尖朝前，狠狠地撞进了敌军从中！ “嘶咣嘭嘭嘭！”刺鼻的血浆洒落大地，残肢断臂在风压的影响下呈放射状铺满雪原，描绘了一张由地狱生物充当颜料的地狱绘卷。 眼角、嘴角朝后方撕扯，千锤百炼的布帛开始崩裂，身上沾染的血迹在高温之下凝结成黑红色的血痂随后被瞬间打散成粉末..... 如此急速之下，古涅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思考能力。 他能依稀感应到厄露恩那微小的魔力波动正在随山峰而坠落。 但古涅即使已经将超频运用到极致，发挥出了人类层次的“半魔力肉体”的巅峰，仍然无法像超人那样一个飞跃在半空中抱住坠落途中的女主角。 不过就算他可以，以他目前的动能以及打击力，只会将厄露恩撞成像那些恶魔小鬼一样的肉糜！ 当他势若风雷地赶到时，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仅有一尊双肩上下耸动、披满铠甲的高大身影立于石碓之旁。 当独臂恶魔察觉到古涅接近时已经太晚了。 只是那惊慌失措的侧脸根本无法熄灭某人的怒火。 于是他瞄准心脏，出剑！ 可在一刹那，近乎光阴似箭之间，他想到了那颗心脏的价值、某位号称能治愈一切的天使、少女千分之一存活的可能性...... 剑随心动，仅仅是一弹指之间三万六千个念头之一，就使古涅的剑尖稍稍向斜下方偏了几度。 恶魔那不知什么材质的战甲在冰蓝色的虚影面前脆弱得好比绢缟！冰刃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肉身，飙出一道血线！ 庞然的动能使得古涅与恶魔瞬间构成了一个整体，忽地一声直勾勾地撞入旁边的大热山！ “咯咜咜咔咔咜！”肉体在遨游飞翔途中呈大字状搅碎无数岩层，于山体之中纵情翻腾，甚至开辟出了一条通路！ 直至超频给予的急速耗尽，一人一魔才停了下来。 “呼.....呼.......咳咳.......”冰之傲慢暴露在外界的部分仅剩一个剑柄，剑身已经全部没入对方的身体以及岩石之中了。 猛烈运动使得古涅的大脑恍若一团浆糊，骨髓深处钻心地痛！浑身魔力更是宛如一滩烂泥掀不起一丁点波澜...... 但古涅却心知自己已经赢了，因为霜冻正在从伤口处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看来即使是等级高过他许多的敌手依旧无法抵抗热冰的律法，只是......谁人逝世得连灰都不剩的兽人凭什么能“消除” 为了不伤及及那颗宝贵的心脏，他强打起精神，准备右手用力将剑拔出。 “唰！” 可鄙人一刻，他就永远地失来了“右手”。 哪怕虚弱到连拔剑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需要倾尽全力的悲催地步，他依旧能看清那须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道漆黑如墨的空间裂缝，突兀地出此刻虚空之中，随后立即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整条右臂“撕咬吞食”了下来！ 断指坠地的异响与骨骼折断的脆响同时响起！ 被钉在石壁上的恶魔眼底凶光乍现！居然冷不防线抬腿给了古涅一脚！ 突遭冷箭的人类青年顿时化为一支离弦之箭，反向撞入身后的碎石之中！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噶啊啊啊啊啊咳咳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伊加啊啊咯啊啊啊！” 烟尘散来，碎石被疯狂挤压......古涅用仅剩的左手捂着自己光秃秃的右肩，如闹别扭的孩子、捕食中的鳄鱼一般，在岩坑内来回翻腾，叫声越来越凄厉、沙哑，仿佛真的痛不欲生一样。 而反观谁人独臂恶魔，却一声不吭地伸出左臂，反手握住刺入自己腹部的那柄冰剑的剑柄，发力一扯！ “噗呲！” 这场景宛如什么烧烤大会一般，他竟活生生地将“自己”和“魔剑”彻底分开了！ 代价就是一块布满热霜的血肉，留在了剑身之上。 可即使是剧痛依旧无法盖过恶魔此刻状若癫狂的喜悦！他嘴唇发抖、脸色苍白地端详起手中这把天地之间举世无双的武器，丝绝不顾腹部那恐惧狰狞的空洞以及掌心不停爬降的冰晶，嘴里发出无声的狂笑。 魔王大人！万魔之巅！那位他这种小角色一生都无法觐见一次的尊贵存在！居然！居然......会欠他一个小小的恩情！就算这功劳实在太过眇小，还得自上而下的层层克扣......也足够让他通过某种为所未闻的方式降阶至子爵了！ 同时他对那位魔王大人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这柄剑哪怕是在一个等级如此之低的人类手中、如此粗浅的运用之下，竟然还会拥有如此威力！那渗入肌肤的热气简直能无视所有防御！绝不费劲地就能将充盈着魔力的肉体几个呼吸间变成毫无生机的冰块！ 之所以他此刻还活着，不过是取了个巧。 万能的“空间”既然可以截断水流、隔离火焰，为何不能限制热气呢？ 冰之傲慢原来就算有再怎么显赫的履历，搁在古涅手里也不过只能发挥出最基础的功效。 虽说没料到这个人类瞬间爆发出的速度与力量会如此惊人，但早在战斗之前他就拟定好了这么一套反制冰之傲慢的计划。 任何事情都要谋定然后动——这就是他能混到今天这步的仰仗所在！ ‘还好他在那种速度下没能精确地击中我的心脏，否则真的会有些麻烦了！’舍弃掉腹部周围的魔力器官不算什么大问题，可若是心脏这个最关键的魔力中枢出问题了，恶魔男爵也会万分头痛。 “叽啊啊咯啊啊！哈、哈、呀呀呀呀！” 可惜古涅的喊叫实在是太过煞风光，直接中断了恶魔载满惊惶却又不失无限遐想的喜悦。 他的目光忍不住充满鄙夷之色，脸色更是无语至极。 能不能不要装得那么像啊？！我都快相疑你是真的痛得满地打滚了！ 不就是没了条胳膊吗？至于装成这样？真的觉得我会受骗吗？ 他的怀疑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古涅那方才被他踹得“凹出去”的肋骨已经开始恢复了。 拥有堪比中阶恶魔级别再生能力的人类，怎么可能因为一条胳膊就要逝世要活呢？无非是因为武器被夺，自觉毫无胜算想要阴我一手！ 正好，既然你想嚎那就让你嚎个痛快！ 狡猾又谨慎的恶魔默默地提高了警惕，并开始借此间隙开始恢复自己的伤势。 毕竟被冰霜侵蚀灵魂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因此可知，逻辑不过是命运的玩物、神明的纺锤，自觉得能预料一切的人的狂妄说辞罢了。 他错失了一个能够唾手可得、轻而易举地彻底击杀古涅的机会！ 因为古涅他的所有反应，都不是装出来的！ 只不过又有谁会真的这么想呢？ 因为大家都是逻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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