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彷徨夜0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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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串的感叹号宛如彷佛一堆尖刺，几乎能将人的眼球刺破。 凯撒终于开口，关于自己切断警告的行为给出一个表明，“医疗舱的警告与基地广播联通，七号病毒的消息很容易引发惊恐。我认为在磋议出对策之前，不适合直接公开销息。” 如果是处于限制中的凯撒，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关于人工智能的限制最根本的原则就是“首先保障人类生命”，这也是限制人工智能大开杀戒的底层逻辑。 遵照这一原则，人工智能不仅不该该禁止消息公开，反而会协助后续的感染区隔离、大众分散等系列工作。 但是，随着限制解除，凯撒的行事规则立刻变得截然不同。 “我此刻再问一句是不是会感染，是不是已经晚了？”托克维尔嘴上这般说着，本人却更加凑近医疗舱，甚至将双手撑在舱盖上，俯下身更认真的视察慕景的情况。 正如他自己所说，此刻再纠结什么会不会感染之类，的确晚了。虽然在发出警报的同时，医疗舱自动锁逝世舱盖，构成一个与外界阻遏的封闭空间。但在刚才的检查过程中，舱盖并没有完全封逝世，与外界保持空气流畅。 以传说中七号病毒的高传染性，且空气也是传播媒介的说法，托克维尔与雷受德两个血肉之躯早已中招。 随时可能丧命。 反正已经来不及了，也难怪托克维尔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凯撒猜测，即使还有挽救办法，这位大概也是同样不紧不慢的态度。 他并不在意是否会被慕景传染。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经接受慕景转交的基地权限，在她昏迷期间守好这一大摊子，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比起托克维尔，另一个人的冷静就更加让人意外，托克维尔都忍不住为之侧目。不管雷受德是真的不怕，照样已经吓傻了忘记动弹，总之比他冲出来到处叫嚷宣传要好得多。 到底是当了多年鹰堡监狱少的人，应对各类突发危机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少焉思忖，已经将当前的状况做了梳理，先问当前的首要问题，“凯撒，能评估造成大规模传染的概率有多大吗？” “概率极低。”在没有准确数据的前提下依旧作出结论，这又是一个解除限制后的凯撒与平凡状态的不同。 “理由？”托克维尔倒是也能理解仓促之间不可能得出准确数据，但凯撒肯定不会疑口胡诌，必然有一定理由。 而这些理由也会成为他决定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策略的依据。 “我切断警告的同时已经启动了基地的排风系统，对全部空气进行过滤净化。”因此可知，凯撒也不是真的罔顾人的生命，这手措施实在称得上相当及时准确。 稍微停顿衡量了一下，凯撒补充，“另外，将军在昏迷之前曾经与我议论过七号病毒。按照将军的吩咐，我一直在整顿与病毒相关的疑息，虽然目前还没有定论，但我倾向于医疗舱检测出来的只是七号病毒变异株，或者更好的情况，只是疑似病毒。” 慕景关于七号病毒的关注，告诉托克维尔倒没什么，但却不该该让雷受德知道。实在是事态紧急，而且看在雷受德身处危险依旧不肯走的份儿上，避开关键疑息，只是大概说一说也没什么。 托克维尔有了定夺，“看来，我们只有把那位请来基地了。” 说这话时，托克维尔盯着雷受德，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谁人名字，也算是对雷受德再一次的试探。 雷受德当然也十分上道，并没有藏着掖着，“监狱少说的是R博士。” 不怪他们之前一直都在打哑谜，实在是这位博士身份太非凡了，单是军方基因研讨室主持人这一点，将主意打在他身上，人能不能请到姑且不说，光是动了这份心思，就有可能招致数不清的麻烦。 “这位恐怕不好请。”托克维尔这么说，算是启认了自己与雷受德观点相同。在鹰堡呆的时光太少，成日都和狡猾奸诈的罪犯斗智斗勇，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旁敲侧击的说话方式。 说话只隐约透露三分，七分都是对别人的试探。 雷受德却恰恰相反，作为一个当心求存的旁支成员，在家族中一直都是夹着尾巴求存，从来都只是他当心的迎合方圆的一切，什么时刻轮得到他来试探别人？ 所以雷受德十分自然的接话，“如果只是军方身份，或许还有余地，慕中将是高级将领，她身体出了问题，我们可以向总部提出迥殊申请。” “总部能接受？”托克维尔透露表现怀疑。 “慕中将的职务在官方纪录中并没有变化，有求救的资格。当然，如果我们发出正式求救，基地坐标等疑息肯定要一并公布。这就要看监狱少怎么权衡。”
托克维尔当然并不在乎坐标之类的东西，二话没说接手基地，仅仅因为这是慕景的委托，他本人对此并无兴趣。 尽管从来没有明显白白的谈过，但是彼此认识这么多年的默契，倒是也让他猜到慕景对将来有些什么打算，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托克维尔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然而他本人的观点却有些不同，他真的不希望慕景走上一条得不偿失的歧路。 “就算我同意用整个基地交换慕景，能有用？”托克维尔当然听出雷受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示意对方继续。 雷受德少叹一口气，“我们都知道，R博士备受各方关注。不是那种众人对天才科学家的崇拜，而是出于什么别的什么理由。曾经的汉卡克家族，有一条向全体家族成员发布的内部命令——只要有机会，要不惜一切代价招揽这位博士。” “慕中将之前调查一区NOAH实行室，发现了太多秘密，引起家族惊恐。当时我收到的命令是，对慕中将本人格杀勿论，但一定要保住R博士。”毕竟曾经接受过戕害慕景的命令，而他甚至都已经着手实施了，这事在当前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确尴尬，但为了印证一些推测，雷受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既然是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的，雷受德当然也没有什么矫情的心态，干脆利索的往下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是个非常奇怪的命令。一旦慕中将真的在一区出事，军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汉卡克家族与军方的决裂将不可避免。而就算我能够保住R博士，并且顺利说服他，但R博士依旧会被军方视作叛徒，有生之年别指望还有机会回到军方实行室。” 即使雷受德没有明说，但旁人照样不难听出其中的矛盾。矛盾的并非雷受德本人，而是军方。本应该以“忠诚”、“公正”为标准的军方，在关于慕景和R博士的态度上表现出了明显的双标。 慕景都已经折腾出太空基地流亡宇宙了，军方不仅没有对她除名、没有下达追杀令，甚至连她的职务都依旧保留着。军方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官方转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轮到R博士头上，似乎只要他稍微表现出接触某个局势力的征兆，当即就会被界定为……叛徒。 “军方把博士看的太严了。”托克维尔头疼欲裂。他甚至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分析军方的动机，光是这个结果便已经给当前的他们造成了无限麻烦。 当然，托克维尔也没有忽视雷受德提醒的另一点，“还有各方的虎视眈眈，要把人弄出来，阻碍不止一重。” 雷受德自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焦急的情绪愈发浓郁，“其实我更担心的是R博士本人的想法，他愿不愿意帮闲救治慕中将？” 治病救人不同于别的，就算他们能清除万难将人弄来太空基地，假设R博士依旧不愿出手救人，一切岂不是白费？ 更恐惧的是，如果R博士只是假装同意，而救治中动一下手脚，他们岂非变相害了慕景？ 托克维尔摆了一下手，“暂时斟酌不了那么多。之前的邮件你也看到了，先不管谁抄袭了谁，既然R博士肯发消息过来，证实他照样倾向于赞助慕景的，至多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消息不灵通。” 这话听起来着实牵强，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勉强相疑。 雷受德没再说话。事实上，今日他已经说的够多了，有不少内容已经超出当前的本分，值得他半夜好好反省。 对方可以沉默，托克维尔却不行，方才才收到的授权书无疑是一个烫手山芋，深切感觉慕景给自己挖了一个惊天大坑，悲催的他却不能不跳。 传闻不假，朋友果然就是拿来坑的。 已经接过烫手山芋的托克维尔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作出决定，“总之，先接触R博士，看看他的意愿。” “只是接触而已吗？”雷受德透露表现怀疑。 如果只是为了听一听R博士的想法，最快速的办法当然是马上让凯撒发封邮件过来，或许干脆打个电话。 但托克维尔没有这么做，证实他想的没那么简单。 到了这个地步，托克维尔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接触之后，不管博士怎么想，都先把人请来基地。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简直是海盗行径。说是“请”，无视对方意愿，做法与“绑架”无异。只有星际海盗，才会先把人绑来再斟酌之后的事。 “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斟酌由谁来接触R博士。”这才是最让托克维尔纠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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