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色正浓(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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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跳河了!”
含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铃铛被单独关在谁人狭小的空间,按理说,她都无法从谁人地方出来,更别提跑到船边,在值夜人眼皮子底下,爬上船栏,一闷头栽进黑漆嘛黑的水中。
先前,她可能睡了两三个小时,此刻正好是午夜时分。
铃铛跳河的事情,由外面值夜的丫头告诉她,含儿亲自来船尾瞧过,那里的确没有铃铛。
铃铛被关出去后不久,发出痛楚的声响,值夜的人来查看,发现她的确不对劲,铃铛请那人拉她上来,找大夫给她瞧一瞧,对面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值夜人于心不忍,将她拉上甲板,准备给她弄口水喝。
不虞,一把簪子插进了值夜人的肩颈窝儿。
铃铛起身就跑。
不远处的人,发现了铃铛,责声令其站住。
她自然没有停住。
一口气跑到船尾边上,借着聚积的一个木箱,直接翻身跳了下来。
“凶多吉少……她……中了一箭。”
含儿面色苍白,她捂住胸口,仿佛是自己中了一箭,且命不久矣一般。
含儿本扶着门,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停了一阵,又折返来,在她面前跪下。
“求小姐责罚,奴婢有罪。”
“何罪?”
藕粉投毒一事,含儿认为自己脱不了责任,她说了些细节,总体意思是她有疏忽,而早在柳府,铃铛有时表现的确奇怪,但她没有汇报给主子。
为什么?
因为含儿于心不忍。
含儿自小被卖进柳府,从下人房杂役干起,后来了灶上帮闲,一次给姨娘送吃食,恰巧撞上对方心情不好,险些被抽晕过来,是林氏救了她,从此以后,她就来了林氏的院子。
在林氏院子里干些杂活,日子却比以前要好些,待了几年,有些积存,家中老母找上门来。
老母要一笔钱,用于儿子娶媳妇,含儿没那么多钱,老母便说只能将她妹妹卖了。
含儿亲娘在生她小妹的时刻,难产来世,她爹给她俩找了个后娘,后娘生了个儿子。含儿少大些,后娘劝她爹把她卖了,进柳府,照样找了关系才卖出去。
含儿没说事情的后来,反而提到了铃铛。
跟含儿不同,铃铛是自己卖的自己。
铃铛爹跟人来了西北,一来多年,至今杳无音疑,娘日夜操劳,勉强过日子,家中还有个弟弟,过不了几年,弟弟就该娶媳妇,为了这事,铃铛自愿卖身。
而含儿说她奇怪,一次,铃铛跟一脸生的丫头窃窃私语,另一次,铃铛来了趟角门外,跟小厮拉拉扯扯。
关于后一次,含儿问了她。
铃铛说起自己身世,称她当时是请角门的兄弟带了些铜钱出来,听说,她娘已经瞎了一只眼。
“铃铛真傻,她不该跳河!她一定是受到了威胁,那些人用她娘和弟弟威胁她……”
听了含儿的讲述。
更睡不着了。
铃铛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弟弟能娶个媳妇,她娘不再日夜操劳。
实现愿望最好的方法——她能够成为姨娘,至多,也能成个通房丫头。
铃铛模样水灵,瞧着也是机灵,跟别个安安静静小巧玲珑的丫鬟不同,她身上有股子“一定会成为主子”的劲儿。
所以,铃铛迥殊喜欢“串门”,总希望能找着些机会,例如,能让大姨娘的儿子多瞧上两眼。
蜡烛又吹了。
屋子里昏暗。
翻来覆来睡不着,起来喝了水,照样觉得闷得慌。
含儿倒是睡着了。
轻轻打开门,下几步阶梯,往船尾标的目的来。
她原本住的是船中位置的牡丹阁,在船上二楼,藕粉投毒事发了后,换到船尾的一间房,船二楼前侧是一个四面透风的相似凉亭的地方,名字取得好听,叫做醉花阁。
一楼分成三个空间,柳敬之和张管事一人一个,船的前后两侧,各有一处地方通往甲板之下的船舱。
这是主船,后面还跟着两艘稍小的船,随她来少安的一些物品和人都在上面,随行的侍卫也在。
比起先前来一趟,这个时刻已经一点风都没有了。
雾更浓了些。
外面跟屋子里差不多。
“谁?何人在此!”
徒响一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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